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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轉載){安士全書新白話版} 白話版 11 & 12



(轉載){安士全書新白話版} 白話版 11 & 12

[隱藏]
印光大師:安士全書新白話版



重刻《安士全書》序一

我心本來具有的道多麼大啊!我心固有的法多麼奇妙啊!寂與照不是兩個,真與俗本是圓融的;離妄念離情識,就不生不滅。說是有卻沒有,沒有卻是有;說是空卻不空,不空卻是空。眾生與佛都從這裡出,聖與凡都不能說明那深奧。就像明鏡本來沒有一物,但有什麼來就映照什麼;猶如太虛的遠離現相,並不妨礙日照雲積。正所謂實際的那個東西,沒有一絲塵埃;本來就覺悟的心中,圓滿具足所有法。就是如來所證悟到的無上覺。道,也是眾生所迷失的常住真心。三教的聖人,依照這個心性,各自展開教法,廣泛引導眾生。於是孔子發掘出美德的奧旨,定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規則。老子說《道德經》,提供長生不老的奇術。大覺世尊,相應法界性,指示真如心,講演背塵合覺的道理,建立不生不滅的宗旨。雖然深淺大小不同,世出法與世間法有差異,但根本要理都不超出我心本來具足的道理,因此發揮演暢,使所有眾生,都依自性起修,就是修顯性,消除原本沒有的幻妄,恢復本有的天真,永遠出離迷途,直到登上覺悟的彼岸而後已啊。

文昌帝君,在過去世中,心中遵守五常(仁義禮智信),敬奉三教(儒釋道),修行自己孝化他人,只是為了達到至善。功高德著,於是能夠掌管文運功名,恐怕那些末流學人無知,蒙昧了自己永劫常在的真性,因此作這文字廣為訓誡,顯示“我十七世”的言教,妙義沒有盡頭,誰知道淵源呢?注解縱然很多,也不是真正的理解,致使從上到下千年來,教導或被教導的,都有遺憾,不能心安理得。周安士先生,過去世種有善根,乘願再來,博覽群書,深入經藏,覺醒世間引導人民,作為自己應盡的責任。高雅變為通俗,直到良好的效果。憑著奇才妙悟的學識,取得靈山、泗水(指孔學)的心法,借著帝君隨機說法的文字,著寫這人民可以雅俗共賞的注釋。理本來出自內心,詞句抓住要點,旁征博引事實,去除迷霧彰顯深意,闡揚義旨,揭示慧日在性天中。使讀者法法頭頭,有所仿效;心心念念,有所警戒,完全將帝君的一片婆心,徹底翻開,和盤托出。使千古以上,千古以下,教導或被教導的,都可以心安理得,毫無遺憾。而又悲心無限,慈願無窮,要使人民懂得忠恕的道理,息止刀兵而享受天年;遵守禮義從而安心倫常,愛好美德於是遠離美色。因經著寫戒殺的書,叫做《萬善先資》;戒淫的書,叫做《欲海回狂》,實在是因為世人殺業最多,淫業易犯,所以不怕煩勞,諄諄告誡。又因為泛修世善的,止能獲得人天的福報,福報享完就墮落,苦毒哪裡有底限呢?於是依照淨土經論,采取對機的語言,集成一本書,名叫《西歸直指》,使所有富貴貧賤,老幼男女,或有智或愚笨,或出家或在家,同念阿彌陀佛,求生極樂世界,迥然跳出輪回,直接登上不退菩薩地位,告別妄業所感的痛苦,享受我心本來就有的快樂。前三種書雖然講解修行世間善法,但也具有了生死的法。後一種書雖然講解了生死的法,但也須要修行世間善法。至於惠吉避凶,條理分析;排疑解難,道理圓妙,那震聾發聩的情狀,有更迫切要拯救溺水火燒的勢頭,真的是天地可以鑒察,鬼神可以對質,輔助儒家六經,扶持名教,算是勸善世間的第一奇書,與尋常的善書不可同日而語。說他不是菩薩乘乘願再來,現居士身,說法度眾生的,我不信啊。

我雖從小讀儒書,卻不知孔孟的心傳;長大學佛乘,卻沒有悟到如來的性體。如今到了知天命(大約五十)的年齡,見識等於面向牆壁。只是有樂善的心,毫無利人的力(印祖謙詞)。要將這本書,刊印流傳,無奈貧窮沒有立錐的地方,並且懶於去募捐化緣。因此這麼多年,沒有滿足我這個願望。西蜀的居士李天桂,素來具有靈根,虔誠修善行,企望得到無上佛法,朝拜普陀名山,在法雨禅寺,偶然與我相遇,如果不是過去世有緣,怎麼能在這裡邂逅?於是屈膝請教,詢求出離生死的法要,我因此開示要努力盡到倫常,精修淨業,自利利他,唯有這個是主要的。如果能真正實行沒有虛假,才可以感化同人。倘若說一套做一套,那就是名義學法其實反而壞法。那世間德行不加修持,而善不努力去做,不只是沒有修德遷善的根性,也是因為沒有良師益友作為榜樣的緣故啊。就贈他這本書,讓他詳悉閱讀。務必使自己的言行,與書上指示的教誨,相契相合,基本不差,這樣才算可以了。他於是如獲至寶,慶幸不已,發願刊印,廣作流通。又請我作序,普告所有同人。因此不顧自己淺陋,略微敘述原委,其中有要為國為民,修身齊家,教導子孫效仿聖賢,悟心性從而了生死的人,請熟讀而努力實行,應該不會以為我的話是謬妄吧。(印光法師撰)


[ 本帖最後由 公園加加速裙 於 2024-11-2 06:03 AM 編輯 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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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刻《安士全書》序二




淫欲殺生二業,是一切眾生的生死根本。最難斷的就是淫欲,最易犯的就是殺生。這二種業中,淫欲只要稍有知道自愛的還能控制而不觸犯,但是要在意念中清淨,完全沒有絲毫的芥蒂,那唯有斷惑證真的阿羅漢才能夠的了。其余的愛染習氣,雖然有多少的不同,但都是纏綿凝結在心識之中,從一個劫到另一個劫,沒有能解脫的。殺生卻是世間都以為理所當然,憑我的強勢,欺凌它的弱勢,用它的血肉,填充我的肚子,只顧一時的爽口,誰相信經歷無數劫也償還呢?《楞嚴經》說:“以人食羊,羊死為人,人死為羊,如是乃至十生之類,死死生生,互來相啖,惡業俱生,窮未來際。”古大德說:“欲得天下無兵劫,除非眾生不食肉。”又雲:“欲知世間刀兵劫,須聽屠門半夜聲。”既然有前因,必定招致後果。不細想就罷了,細想就太可怕了啊。

安士先生恭敬禀持佛的教導,特別懷有哀愍的心,因而著作《欲海回狂》為了戒淫,著作《萬善先資》為了戒殺,引用事實,展示因果,懇切盼望世間所有的人,同樣懷有“乾父坤母,民胞物與”(意思是有天地父母的仁心,仁愛一切眾生)的真心,永遠斷除傷風亂倫、恃強凌弱的惡念。又希望同人諸惡莫作,眾善奉行。因此將《文昌帝君陰骘文》詳細注釋,使人在日常言談舉止,用心和做事,大到治國安民,小到一句話一個念頭,都具有法度和警醒,都存有借鑒,從此古聖先賢的“主敬慎獨,正心誠意”(儒家修身的方法),不至於只是空談而已。如上三種書,文字道理,沒有不是超過古今的,可以補充經典輔助國家。因為是他的奇才妙悟,取自佛祖聖賢的心法,並且用雅俗共賞的筆墨發揮的啊。但就算是這樣,已經能戒淫戒殺,諸惡莫作,眾善奉行,如果不了生脫死,怎麼能保證那生生世世不失掉操守呢?那麼常常生在善道,廣修福慧,不墮惡趣,互相償還的,有幾個人呢?而了生脫死,難道是容易的嗎?只有力修定慧,斷惑證真的人,才能夠究竟徹底的自由自在。其它縱然是尊貴為天帝,上到甚至是非非想天,福壽八萬大劫,都是屬於被善惡業力纏縛的,隨善惡業力去輪轉罷了。因此又特別依照如來的,仗佛慈力帶業往生的法門,荟萃淨土經論要義,編輯為一本書,名叫《西歸直指》。若是能看一看這本書,深信不疑,生起信仰發願,求生西方淨土,無論根機的利鈍,罪業的輕重,以及工夫的淺深,只要能信願真切,持佛名號,沒有不在臨命終時,蒙佛慈力,接引往生。往生以後,就是超凡入聖,了生脫死,當下悟到自心,將來修證覺道,那義理和利益,只有證到才明白,本不是筆舌能夠形容的啊。這是憑自己的信願,感應佛的慈悲,感應道交,獲得的巨大利益。比起那靠自力斷惑證真,了生脫死的,其中的難易哪裡只是天地的差別而已。

現今世界各國大戰數年,我國開始因為意見不同,就搞成南北相攻。加上多年以來,洪水、干旱、地震、土匪、瘟疫等災難,頻頻發生。統計中外傷亡的人數,不下萬萬,令人痛心疾首,慘不忍聞。我混在僧人當中,沒有證悟道果,只是存有感傷世間的心,毫無救人的力量。有同鄉現住芹浦的劉在霄先生,是個清正耿直的人,因家傳的德行,深信佛法。今年夏天來山上見我,談到近來中外情景,憂心地說:“有什麼妙法,能夠救護?”我說:“這是苦果,果必定有因。若要救苦,必須斷因。因斷那果就無法生起了。所以經上說:‘菩薩畏因,眾生畏果。’”於是將《安士全書》給他看,希望他刊印流傳,讓大家都見聞到,同登覺悟的彼岸。劉先生非常歡喜,就讓他的外甥趙步雲出資七百元,請我代辦刊印的事。想起戊申年,曾經勸李天桂在蜀地刊印,他就請我作序,後來因為因緣不具足,事情最後沒有辦成。現在得到劉先生的毅然贊成,大概不是小因緣。我暗自以為《袁了凡四訓》,是改過遷善的嘉話;《俞淨意遇灶神》一記,是至誠感動上天的良好行為。它們的發揮事理,實用工夫,最為嚴厲純誠,精詳周到,因此分別附在《陰骘文廣義》下卷的後面。蓮池大師的《戒殺放生文》是滅除殘忍魔軍的慈悲主帥;省庵大師的《不淨觀》等頌,是滅除貪欲魔軍的淨行猛將;省庵大師的《勸發菩提心文》,是沉淪苦海眾生的普度慈航,都附在三種法門的後面,譬如錦上添花錦,鏡子旁邊擺燈,光華燦爛,賞心悅目。真的能讀這書,那不忠不恕的念頭,就立刻冰消雪化;自利利他的心情,油然生起。從此步步入勝,漸入漸深,不知不覺中,把凡情轉成聖智了。這樣才可了生脫死,永出輪回,當面禮拜彌陀,親自蒙佛授記。我鄭重地為閱讀這書的人慶賀:“久沈業海,忽遇慈航。遵行忠恕,歸命覺皇。信真願切,執謝情亡。感應道交,觐無量光。”其余內容在戊申年的序中,這裡不再贅述。

民國七年歲次戊午六月十九日,古莘釋印光謹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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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昌帝君陰骘文廣義節錄



《陰骘文廣義》原序



《易》經上說:“積善之家,必有余慶。”(意思是行善的吉慶會傳到後代)《書》(儒家經典)經上說:“作善,降之百祥”(行善會有很多吉祥)。左丘明(春秋時期人)說:“禍福無門,惟人所召”(禍福不是自己來的,是人為造成的)。所以知道福善禍淫,是宇宙中必然的道理。三教的宗旨,沒有差別啊。儒家人聽說因果的道理,是出自佛家,就把禍福吉凶的事,都歸到佛門,認為人死了不再有後世,善惡不是都有報應,從而肆無忌憚,就自然放開做小人了。

文昌帝君,示現聖賢身而為眾生說法,著作《陰骘文》,就為教訓文人。開端就說:“我十七世都是讀書做官的身。”表明人生必有前生後世,沒有過斷滅啊。接著說“如我存心,天必錫福”(存好心上天一定賜福),表明善惡必有報應,絲毫不會差錯啊。到了篇末,明確說:“見先哲於羹牆,慎獨知於衾影。(意思是隨時不忘先賢,隨時問心無愧)諸惡莫作,眾善奉行。”尤其顯見他救世的苦心,真誠懇切。不都是我們儒生應當奉行,不敢錯失的嗎?玉峰的周先生,看遍了儒釋道三教的書,綜合了百家的理論,為這些內容一句一字的解釋,一條一縷的分析。而又推廣那沒有表達完的主旨,發揮出聞所未聞的新意,掃盡迂腐的庸談,大破膚淺的陋說,滔滔不絕十萬多字,叫做《陰骘文廣義》。蕭頌僖先生讀而快意,可惜他刻印不到一半,就發起募捐。又得到顧受祺先生、金堯封先生、羅允枚先生,協力贊助。於是清河的兄弟,相繼促成。完成後,周先生要我作序,我讀後歎道:“先生可以說是教人改過。本縣的各位先生,可以稱得上是捐資而成人之美。善與善相遇,相得益彰。”但願見到的聽到的,身體力行,更能相互勸化引導,不使文昌帝君寶訓,成為空話。那麼相互成就的,又不只是兩三個君子了。我十分盼望著。

婁東唐孫華撰

文昌帝君陰骘文

帝君說:“我十七世都是讀書做官的,從未對民眾有過暴虐。拯救他人的危難,周濟他人的急困,憐憫他人的孤貧,包容他人的過失,廣積功德,感應上蒼。人們能夠如我這樣的存心,上天必定賜給你福報。”於是告誡人們說:“昔日於公處理案子公正,興盛了家門(西漢於定國父親的故事);窦氏救人濟事,五子做高官(五代時期窦禹鈞的故事);救螞蟻選中狀元(宋朝宋郊的故事);埋毒蛇能當宰相。要廣大福田,須要憑心地善良,時時行方便,作種種的陰功,利益他人,修善修福。正直代天教化,慈祥為國救民,忠於君主孝順雙親,尊敬兄長誠信友人。或奉仙修道,或拜佛念經,報答四重恩(父母眾生國土三寶),廣泛奉行儒釋道三教。救急就如要救快渴死的魚,救危就如要救被網羅的雀鳥;撫恤孤寡,敬老憐貧,措辦衣食周濟路人的饑寒,施捨棺木避免屍骸的暴露,家裡富有就幫助一下親戚,年歲饑荒就赈濟一下鄰朋;買賣須要公平,不可缺斤少兩,對待下人要寬恕,怎麼可以備責苛求?刻印經文,修建寺院,奉獻材救治疾病痛苦,布施茶水緩解干渴煩燥;或買物類放生,或持齋素戒殺,走路常常注意蟲蟻,禁火不要燒毀山林;點夜燈為了照亮行人,造河船為了幫人渡水;不要上山去網獵禽鳥,不要下水去毒魚摸蝦,不要宰殺耕牛,不要亂扔字紙,不要圖謀別人的財產,不要妒嫉別人的技能。不要奸淫別人的妻女,不要挑唆別人的爭斗,不要損害別人的名利,不要破壞別人的婚姻;不要因為私仇,使人兄弟不和諧,不要因為小利,使人父子不和睦,不要倚權勢而凌辱善良,不要仗富豪而欺壓窮困;是善人就親近,有德行利於身心,是惡人就遠離,有災殃當下杜絕,經常須要隱惡揚善,不可以口是心非;剪去障礙道路的荊棘,除去擋在途中的瓦石,修理數百年崎岖的路,建造千萬人來往的橋;用道理改變別人的錯誤,捐錢財成就別人的好事,作事須要尊循天理,說話應當隨順人心,隨時不忘先賢,獨處也知謹慎;諸惡莫作,眾善奉行,永遠沒有惡事臨頭,卻常有吉神擁護,近的報應就在自己身上,遠的報應就在兒孫。百種福德一並到來,千種吉祥聚攏在一起,難道不是從陰德中得來的嗎?”

帝君末後一世

帝君生在晉朝,姓張,名叫亞,是越人,後來遷徙到蜀地,就是梓潼那個地方了。張亞其人俊雅灑脫,他的文章明麗浩蕩,是蜀中文壇的宗師。感歎時事,用心在修道上。他的弟子們,建祠紀念他,祠名叫文昌君。唐玄宗、僖宗,逃避安史之亂進入蜀地,帝君顯靈擁護。戰亂平息後,朝庭封他為晉王,後人追加稱他為帝,是尊敬的意思啊。(四川七曲山清虛觀碑記)

文昌帝君陰骘文廣義節錄卷上

昆山 周夢顏安士氏述

“我十七世都是讀書做官的身”

對帝君文義的解說,都是帝君的現身說法,所以用“我”字開頭。說“十七世”,特意將我身體中從古到今、生生不壞的東西,指示給後人啊。人們因為生不知來處,死不知去向,便以為形與神都消滅了,沒有來生,所以肆意妄為沒有顧忌。帝君深怕這種自誤誤人,流毒不淺,所以把自己的十七世,明明白白正告天下人啊。帝君既然有十七世,那我們都有十七世。於是要行善,想得到身後的福,必定有果;要行不善,想得到身後的福,必定沒有果(人唯知道有來春,所以留著來春谷。人若知道有來生,自然修取來生福)。明白這篇文字開頭的話,也明白過半了。

人們讀善書,總是心浮氣燥,不能沉思默想。就如“我”字、“身”字,沒有不是朦胧混著看的。如果明白“我”可以是“身”,“身”不可以是“我”,這才知道“我”是主人,“身”是客了。而主人是無量劫長存,無生無死;客卻是改形換相,忽來忽去。譬如遠行的人,或乘船坐轎子,或騎馬駕車,種種的變更,但人沒有變更。車船轎馬,就是身啊;乘車船轎馬的,就是我啊。又如人演戲,或扮演帝王,或扮演官吏,或扮演乞丐,種種的變相,但人沒有變相。帝王官吏乞丐,就是身啊;扮帝王官吏乞丐的,就是我啊。就拿這一身體來說,視力聽覺,就是身啊;能看能聽的,就是我啊。身因為有生死,所以眼衰老就漸漸花了,耳衰老就漸漸聾了。我因為沒有生死,所以眼雖然花了,而能看的不花;耳雖然聾了,而能聽的不聾(若是把視力聽覺當作我,又是認賊為子)。所以大人順應大體,身能為我所用;小人隨從小體,我反被身用啊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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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既然可以有十七世,就可以有十七劫,就可以有無量無邊的劫;帝君的“我”是無窮的,那麼我們的“我”也是無窮了。既然可以是讀書的“身”,可以是做官的“身”,就可以是天龍八部、地獄鬼畜的“身”,帝君的“身”沒有一定不變,那麼我們的“身”也沒有一定不變了。而且輪回轉世既然很多,那過去世的父母六親也就多了,帝君過去的緣既然很多,那麼我們過去的緣也就多了。那麼“我”,就是主人;“十七世”,就是早晚;“都是”,就是機緣;“讀書做官”,就是傀儡;“身”,就是皮囊,真是難與俗人講啊。

前生後世,猶如昨天的來臨,我生命中本來就有的,並不是佛家造出來的。譬如五髒六腑,本來在病人自己的腹中,卻因為從醫生的口裡說出,竟被當成藥籠子裡的東西呢?人如果沒有來生後世,不受輪回,那世間便有多少不公平的事,就是聖賢的觀點,也有因不准而不信的了。比如孔子說“仁者壽”,極力稱贊顏子(孔子的學生)的仁,而顏子反而早死了;極力厭惡盜跖(孔子同時期的大盜)的不仁,而盜跖偏偏長壽了。君子白白做了君子,小人很願意做小人,那還是造就萬物的主宰嗎?唯有前生後世都要清算,這樣善有規勸的作用,惡有懲罰的效果,上帝不受“混帳”的罵名,孔子可以避免“無稽之談”的誹謗。太大了啊!十七世的道理。

虛無寂滅的學說,不是我們儒家所痛恨的嗎?既然痛恨,不可以自己也重蹈覆轍吧。如今講述佛理用來勸世人,必定說:“作善有福,作惡有禍;明處有因果,暗處有鬼神;已過去的是前生,未來到的是後世。”步步有根據有事實,試問“虛無”二字,怎麼能加在寂滅前面?而謗佛的人,卻認為“地獄天堂是荒誕,前生後世是渺茫,認為這個人身來無消息,去無蹤影。”靜下來一想,他恰好中了虛無二字。學佛的人說:“肉體雖有敗壞,真性本來沒有生死。”而謗佛的人卻說:“沒有前生,沒有後世。”但說是捨棄一身再領受一身,其實是雖然空寂而沒有空寂,雖然滅失而沒有滅失啊;如果捨棄一身不再領受一身,就是一空寂而長久空寂,一滅失而永遠滅失啊。平心而論,試問“寂滅”二字,到底誰應當承受呢?可歎!自身像侏儒,卻反而譏笑防風氏(上古巨人族)是矮小,也太過分了。

用刀殺人,不過是殺人的肉體;若說沒有來生後世,就是斷人的慧命。殺人肉體,只是害一生;斷人慧命,卻是殺了生生世世。所以知道勸人改惡修善,還是第二層工夫,先須要辨明既有今世,必有來生,才是根本切要的話。沒有後世的話,若是出自凶惡小人的口,人們都會輕視而忽略了,譬如投鸩毒在臭的食物中,吃的人自然很少,所以他的害處還淺;若是出自正人君子的口,人們必會尊重而相信他,譬如放砒霜到美味裡,吃的人必定很多,所以他的害處就深了。如果能有理有據侃侃而談,唯以救世為本心,不作“以順為正”(孟子語)的妾婦,那他的陰功太大了。

我們一做書生,就有書生的習氣。聽到說三世輪回,無論如何不信;即使相信,也不肯說出來。如今覺悟十七世的說法,出自帝君的寶貴教導,可以明目張膽的告訴他人了。為什麼?過去不知有後世,所以屈指算來,光陰沒有多少了;如今悟到肉體雖然死了,真性不亡,可知這個人身的壽算,原來是地久天長的,是能夠改短命為長年的,這是十七世的說法啊。過去不知有前生,所以見天帝天仙、帝王將相,不由得看自己很渺小;如今知道六道輪回中,互相有高下,那豪貴的人生,過去生生世世中誰沒有經歷過?所以貧賤與富貴能等同,這是十七世的說法啊。過去不明白宿因,所以每當遇到失意,不免有怨氣;如今悟到好壞得失,都是宿業感招來的,那麼雖然各種不順,也可以安然忍受,這能消忿怒為和平的,就是十七世的說法啊。過去不明白禍福,所以無惡不作;如今知道行善才能夠庇護自身,損人完全是害自己,那麼在暗室獨處中,自然存有小心警惕念頭,這能化貪殘為良善的,就是十七世的說法啊。過去不信因果,所以見到善人有禍、人有福,便以為天道難依靠;如今能參照前生後世,就知道福有善惡有禍,本來是絲毫不差,這能轉愚癡為智慧的,就是十七世的說法啊。“識得此言真意味,何勞讀盡五車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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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士全書新白話版2





下面附靈應事二十二則,都出自《文昌化書》

天賜興儒

帝君說:“我游歷人間時,來到會稽山陰。見有一隱居的人(就是帝君的父親),五十歲左右,焚香禱告向上天祈求後嗣。當時是仲春三更夜,天上星光燦爛,張宿星正好清晰的在上方,而隱居的人正好也姓張,我於是出生了。但是我鄉有剪發文身的習慣,是邊地民族的風俗。我長成童子後,心裡很不高興,就尋找冠帽和鞋子,自己練習禮儀(儒服儒冠,從此開始),所有的人莫不以為我是怪人,時間長了,效仿我的人有十七八個。有一天,有老前輩拜訪我父親,口裡念誦著唐虞大訓數篇(就是周成王留下的《顧命》中的內容),說:‘中國有人傳承這書了。’我很喜歡,就向他學習,隨口牢記沒有遺漏。於是願意學的人,就來跟著修習,都以我為老師了。

補衮和衷

帝君說:“我在周成王時,姓張,名叫善勳。成王讓我做谏官,當時朝政雖然盛明,但我憂君憂國,沒有一點懈怠。成王年少時,朝政的事都聽周公的,後來常有不滿的心。我恐怕他左右的人乘機挑唆離間啊,常用‘君臣始終,禍福幾微’(大意是君臣善始善終就沒有什麼禍害)這樣的道理勸戒,而勸谏的文字都燒掉了,沒有人知道。所以周公出兵東征,雖然各國有流言蜚語,召公不高興,但最終能保全成王,我也是起到一點作用的。”

惇睦親族

帝君說:“我在京城十年,很久沒回家鄉。一天,見到周公的《鸱枭》詩,有些傷感,因此告老還鄉。回到故裡後,見族人大多數貧窮,於是興辦義莊(慈善機構)。有困難的,救濟他;有疾病的,救治他;有男女長大的,為他婚嫁;有子弟優秀的,提供教育。聽到這事的全都效仿,義莊就滋長廣泛起來。”

初聞佛理

帝君說:“我在朝做官時,聽到世外的傳言說:‘西方的國家(指天竺國),有大聖人(指釋迦牟尼佛),無言的教化,無為的治理,以慈悲為主,以方便為門,以齋戒為常,以寂滅為樂,看生死如朝暮,視恩仇如夢醒,沒有憂喜悲憤的情感。因為知道漂浮的生命不長久,而追求無生啊。’我曾經仰慕過,直到辭官榮歸故裡,路上遇到隱士,在街市上行走唱歌,深深的契合我的初衷。我就下車請教,行歌的人仰天長歎,指點我心法,教授我真正的口訣,說:‘這是西方聖人的歸寂法啊。你能念而修習,可以度脫生死,證到無量壽。如果能到達彼岸,就可以成正覺;如果半道而廢,還不失為神仙。’我受教後,世間的緣已完畢,所有的事都看淡了。當時正是中秋,會集親朋好友,留下頌詞而逝去(頌詞記載在《化書》上)。”

[按]有人疑惑佛教是從漢明帝時,才傳入東土(中國),帝君在當時,哪裡能聽到世外的話?但是看過所有記載,就可以知道西周的時候,中國已有佛法了。周昭王二十六年四月初八,是釋迦如來出生的誕辰,當時,只見太陽有重重光環,五色的祥光,貫入皇城,遍照四方,宮殿震動,河水井水滿溢搖蕩。周王命令太史蘇由占卜,得出乾卦的九五爻,說:“這是西方聖人誕生的卦相。過後一千年,他的教法來到中國。”周王命令刻在石碑上,安放南郊神祠前(出自《周書異記》及《金湯編》)。到周穆王時,西邊的國家有會幻化的人來,能鑽入水火,穿透金石,反轉山川,移動城池,周穆王建造中天台讓他住(出自《列子》)。所以山西五台山及終南山、蒼颉造書台(在秦地都城南二十裡)、檀台山(在唐朝時的玉華宮南)幾處,都有周穆王所造的佛寺古跡。而《列子·仲尼篇》也引用孔子的話說:“吾聞西方有大聖人焉,不治而不亂,不言而自信,不化而自行。蕩蕩乎,民無能名焉!”(大意是不用治理也不亂,不用言教就信從,不用教化就實行,多麼廣大的德行,不能形容)(孔子又有一書,名《三備卜經》,次篇幾章,也說到西方聖人的事,唐敬宗時,還能見到有人引用這部書)。又曾經考證秦缪公時,在扶風發現一石像,缪公不識貨,放在馬廄中。缪公驟然得病,夢見天神譴責,問身邊的侍臣,由余回答說:“我聽說周穆王時,有會幻化的人來,說是佛神,穆王相信,在終南山作中天台,高一千多尺,遺址現在還在。又在蒼颉台,建造三會道場。君主現今患病,難道是因為這個嗎?”缪公說:“最近發現一石人,衣冠不是今天的打扮,現今在馬坊,莫非與這個有關?”由余見了,驚駭說:“是了。”(高麗、日本,昔年佛法沒有傳過去的時候,土中有祥雲湧出,都挖到阿育王塔)。缪公迎回放到干淨處,石像忽然放光,缪公以為是發怒,宰殺三牲(豬牛羊)祭禮它。當時有善神,把祭祀的東西扔到遠處去,缪公很害怕,去問由余,由余說:“我聽說佛好清淨,不進酒肉,愛惜物命,如保護赤子一樣。君主要祭祀,水果點心就可以了。”缪公很高興,想造佛像而沒有會造的人。由余說:“昔日穆王造寺廟的附近,應該有工匠。”遂後在蒼颉台南村,找到一老人名叫王安,年紀已經一百八十歲,說自己曾在三會道場,見別人造過像,如今自己年老不能造了,於是又在別的村找到四人,造一銅像。缪公歡喜,在土台上建樓閣,高有三百尺,用來供養佛像,當時叫做高四台(《天人感通記》及《法苑珠林》)。而揚雄、劉向尋覓藏書,往往見到有佛經,那麼孔子的話,以及帝君聽到的,是有原因了。可惜教法沒有傳到東方來,說的比較簡單罷了。

情動入胎

帝君說:“我去世後,將去西方,路過洞庭君山,愛那裡的勝境,因此暫時停留下來。我這時上沒有皇帝大臣的威嚴制約,下沒有親人骨肉的掛念拖累,超脫世外自由自在,這快樂真是無窮!時間一長,有二仙童,從天上下來,讓我做君山的主宰,並管理洞庭的水域。一天見一婦人,三十多歲,哭喊而來,又祭拜又祝願說:‘丈夫不幸,得罪了君王,被流放到南方荒涼偏遠的地方死了,離家鄉萬裡路,棺材難以回來。悲痛中想到家中還有雙親,我又身懷六甲,若是山川神靈,鑒察我的夫君,因為忠良獲罪,可憐我的公婆,晚年無依無靠,假使能誕生一男孩,接續張氏的血脈,縱然我的命不能保住,也沒有遺憾了。’我在雲路中,忍不住為她悲傷,淚水流出(按:天人的身體,沒有眼淚,只有在命終的時候,五種衰相出現,腋下開始有微微出汗罷了。帝君既然有淚水,可知還在神道中了)。忽然自身落入婦人懷中,糊糊塗塗沒有覺察。過了很久,聽到有人說話:‘是男孩,是男孩。’我睜開眼睛一看,發現身在浴盆中,原來已經出生世間了。”

[按]生死大海中,一旦耽擱污染,就是墮落。如果不是大修行人,沒有獨往獨來能不迷失真性的。帝君過去聽聞過佛法,本來想要去西方,卻因為一念貪戀山水,就被洞庭君山粘住。縱然意念中絕沒有作山靈河伯(山神水神)的想法,不知不覺已經墮落為受血肉祭祀的神了。至於他心中憐憫張婦的祈禱,本來一片善念,哪裡料到就成為她的兒子?然而情有執著,便墮入她的懷中,等到發現自身在浴盆裡,再想毅然跳出時,不可能了。帝君這樣的境界還不免輪回,何況業障情識茫茫無邊的人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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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愧孝友

帝君說:“我父親姓張,名無忌,輔助周厲王,任保氏(禮儀官)。當時厲王不願聽別人說自己有過失,並受到批評,他生氣我父親的勸谏,流放我父親到番陽死在那裡。我當時還年幼,跟著母親黃氏,迎回父親遺體,安葬在河朔。十歲就上學,學名叫忠嗣,意思是追念先人的遺志。成年後,祖父平子,給我取名字叫仲。母親慈祥明理,注重教育(帝君自己說母親每天誦《觀經》,晚年無病坐化。更說明這時已有佛法)。這時宣王繼承王位,下旨對上一朝的臣子,死於無辜的,都錄用他們的後代。我聽從母親的安排,到京城,登肺石(朝門外的紅石)伸冤。朝庭恢復了父親的官職,稱號‘獻’,仍然讓我任保氏的官。我原先有兄長叫允思,不幸很早去世,母親悲痛,於是我把二兒子楙陽過繼給兄長做他的後人,這樣安慰母親的心。祖母趙氏壽終,祖父不久也病倒,我以孫子的身份承繼兒子的義務,守孝三年。我的行為傳遍內外,當時人們稱我為‘孝友’(孝順友愛)而不叫我的名字。”

[按]這就是《詩》經上所說“張仲孝友”啊。帝君的母親就是前日在君山祈禱的婦人。沒有做母親的時候,帝君受她的拜;做母子以後,她又受帝君的拜了。但是畢竟誰應當拜,誰不應當拜?所以觀察儒家,就知道五倫(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)的方正;了解佛家,就知道五倫的圓融。

殛罰淫神

帝君說:“我做各山的大王時(在周朝末年),凡是我統領的山川,不管水災旱災,豐年凶年,妖邪吉祥,功過是非,都得到治理。青黎山神叫高魚生,喜歡轄區居民孫滌的女兒,抓取她的魂來淫亂(可以抓取她的魂來淫亂,也可以抓取她的魂來處罰了。那麼所謂锉燒舂磨這些地獄刑罰,卻都不存在的說法,豈不是兒童之見?),被相鄰的封神白池龍神察覺。我暗中調查,經過審訊,高承認罪狀,然後歸還民女魂魄,孫女就蘇醒了,並鞭打高魚生三百下,罷免了他。而山下有已故的孝子吳宜肩,曾經為父親刺血寫《楞伽經》四卷(從這裡看出,那揚雄、劉向(都是西漢文學家),他們所謂曾經見過佛經的說法,更有根據了),壽終三年,沒有得到獎勵。我向上天報告,擔保他代替高魚生的職位,上天批准認可。從此大小神靈,都知道敬畏了。”

[按]欲界六天都有欲念,只是天福越重,欲事就越輕罷了。山川一類的神,大概是罪福各占一半的多,喜歡女子勾人家的魂,理上是有的啊。

降嗣赤帝

帝君說:“我見秦朝任用嚴酷的法律,視人民如草芥,就趕緊報告天帝,願化身去人間,救援天下災難中的人民,使人民到和諧快樂的地方。可是天帝命令,讓我做赤帝子(劉邦)的後人,天帝威嚴,我不敢抗拒。不久就有九天監生大神,逼我去投胎,在雲霄中,下看人間,見戰火滅亡秦朝後,宮殿更新,漢帝正與戚姬親切交談。監生對我說:‘這就是赤帝子。’我正張望時,被監生推擠(這就是中陰身了,帝君卻不知道罷了),掉落在漢帝旁邊戚姬的懷裡(凡是人投胎,必定見到父母會合。若是男胎,對父親生嗔心,對母親生愛心;若是女胎,就是相反。至於南洲生到三洲,三洲生到南洲,人間生到天上,天上生到人間,善道生到惡道,惡道生到善道,各有形相,詳情記載在《藏經》裡,不能細說了),我恍然而有感覺。漢帝因為我神骨與他相似,舉止不凡,很鐘愛我,晚年想立我為太子,沒有實現。漢帝去世後,我最終被呂氏殺害,我母親的死,尤其慘毒(須知張良和四皓<商山隱居的四個老者>,過去生中也必定有怨仇)。我深深地怨恨,總想成為率然(大蛇名)的樣子,吞盡呂家人才罷休(後來果然化為蛇,可見一切唯心造了)。

[按]我最初讀佛書,見到“怨親平等”,以及“怨從親起”的說法,心裡暗自驚訝,直到發現事理循環,才知這種議論,不是出世的聖人不能說得出來啊。就拿戚夫人來說,沒有不是以呂後為仇人,以漢高祖為恩人的。但是呂後的嫉恨戚姬,都是由於漢高祖的恩寵,直到恩寵漸漸加深,甚至要改換太子,而呂後的隱恨,就不能再化解了。假使漢高祖當初,只是一般對待戚夫人,不至於到這樣的恩寵,那戚夫人的被害,又怎麼會到這種極端的程度啊。那麼呂後固然是戚夫人的仇人,而漢高祖又怎麼是恩人呢?噫!這就是“怨從親起”的說法啊(這就是“格物”的道理)。那麼怨,既然從親起,想要不作平等觀,也不能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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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士全書新白話版3





邛池化龍

帝君說:“我自從遭遇呂禍後,就想著報仇,不顧以往的修行。雖然呂氏死後,在冥間受到苦楚,孽報還沒有清賬,但這時已經共生到東海之濱,邛池縣了。縣令呂牟,是呂後的後身啊,我母親也生在那裡,又是戚氏。因為前生享福太過,所以現在貧窮,嫁給張某,又老又沒有兒子,以割草為生。一天到野外,傷感自己沒有兒子,哭泣著向天祈禱。他們互相割臂膀流出血來,血流到石縫中,就祝願說:‘若是這石頭下有動物出生,也是我們遺留的身體啊。’我正在感傷母親的心,不知不覺神識已經托生那裡。第二天揭開石頭看,血化為蛇,金色有一寸長,是我變的啊。母親收養我過了一年,頭頂長角,腹部下長腳,能變化,每天想要下雨,我就助成。我長大後,肚量寬大,見了羊豬犬馬,就吃掉它們。縣令有良馬,是呂產的轉世後身,我抓住吃掉了。縣令就逮捕我父母關進監獄,限三天抓不到我,就論罪處死他們。第二天,我變化成儒生,去見縣令請釋放我父母,縣令說:‘張老夫婦,家中養有妖蛇,吃人的家畜很久了。現今又吃我的馬,我要為民除害,他們不肯交出來,那他們自己就是妖怪,一定要處死。’我說:‘動物吃動物的命相互抵償,是過去的業障造成的。先生要為畜生殺人,可以嗎?’縣令喝斥我,要我退下,我說:‘先生面相有死氣,應該好好自愛。’說完,我隱藏不見了,縣令身邊的人都以為是妖。我就上奏天帝訴說怨情,表達前世母子的無辜,死在呂氏手中,現在要報復。奏文還沒批復下來,我卻忍不住憤怒,就變化風雨,呼雲喚霧,又借海水,灌注城池,周圍四十裡都淹沒了,我背著父母出來了。當時是漢孝宣帝劉詢的時期,現今所謂的陷河,就是了。”

[按]帝君雖然因為多生多世的孝友,積功累德,但畢竟是人天小果,沒有修出世間的大法。所以一生到帝王家,忽然把握不住,幸好後來遭遇釋迦佛,終於得到解脫了。不然,怨怨相報,沒完沒了。所以菩薩如果要救度眾生,必須先乘上般若大船,然後才可以進入生死大海啊。

遇佛得度

帝君說:“我把對呂後的怨恨上奏天帝,奏文還沒批復就擅自行事,雖然一時快意,但氣憤平靜就後悔了。第二天天帝有指示,因為海神晁闳,彈劾我擅自動用海水,淹沒平民五百多戶,按人口算,二千多條命,除了我前身的仇家,八十幾人以外,其余都是枉死。天帝給予譴責,罰我作邛池的龍,囚禁在積水中。因為連年旱災,水干為泥,我的身體廣大,沒有洞穴可以躲,烈日暴曬,內外火熱苦惱,身上八萬四千鱗甲中,都長出小蟲,咬我的身體,全身宛轉困苦,不知道年月(地獄一晝夜,人間五百年)。一天清晨,天光忽然打開,五色祥雲,從空中飄浮而過,雲中有瑞相,深紅發螺旋狀(佛的發型),金色容顏如月晶瑩(佛的面容),現各種妙相,希有的光明。山靈河伯,萬神禮拜,歡喜贊歎,聲音震動天地。又有天香,缭繞四周,天花紛紛落下,落地就是春意。我於是耳目聰明,鼻觀通徹,心清口潤,聲音響亮,仰頭哀叫,求佛救度。神聖們都對我說:‘這是西方大聖正覺世尊釋迦文佛(大丈夫應當像這樣了)。現今把教法,流傳到東土,你既然遇到,過去的業障可以解脫。’我就跳入天光中,陳說往昔報應的事。世尊說:‘好啊!帝君。你在過去,孝忠家國,有大功德利益,只是因為人我幻相,就肆意殘害生靈。你現在還有怨親的想法,與嗔恚愚癡的念頭嗎?’我聽了至高無上的理,心地開明,無人相無我相,各種妄念頓時息止。回顧自己的身體,隨正念消滅(罪從心起將心忏,心若滅時罪亦亡。罪亡心滅兩俱空,是則名為真忏悔),又變為男子,得到佛的灌頂智慧,我就歸依佛了。”

[按]龍有胎生、卵生、濕生、化生四種生命形態,其是苦樂的差別,不止是高天與深淵那麼大,所以娑竭羅龍王(八大龍王之一)說:“龍族一類中,有的享福如天神一樣,有的受苦如地獄一樣,有的等於人畜餓鬼,各隨宿業受報。”昔日世尊與無量的菩薩說法,有一盲龍處在熱水中,全身的鱗甲內,被小蟲啃咬,呼叫求救。又有無量的餓龍,淚如雨下,問佛各自的宿世因緣。佛為它們一個一個的開導,讓它們受三歸五戒,而後那些龍就脫離苦道(詳見《大集經·濟龍品》)。確實啊!佛是三界的大師,四類眾生的慈父,光明照耀,能使盲人有視覺聾人有聽覺,跛腳能走路啞巴能說話啊。帝君往昔,因為聽到隱士的歌聲有感動,於是下車禮拜,他的智慧靈根,種植的深厚,所以親眼目睹佛的慈悲容顏,頓時消除宿業啊。

幽明交理

帝君說:“我因為在前世有善政,壽命剛盡,就生在漢順帝永和年間,所謂張孝仲其人,就是我啊。卻還不忘那舊的名稱啊。雖然沒有做顯赫的高官,但蒙天帝的旨意,讓我白天應酬世間事務,夜晚治理幽冥。凡是人的隱秘微細的事,我都知道而有記錄,因此靈鬼邪祟,沒有不管的。

[按]太倉有人,曾在冥間當差,每到三更時分,全身僵冷。冥司交給他一牌一杖,牌上列滿要抓的人的姓名,杖一拿在手,頃刻間穿山過海,把被抓的人扛在杖頭上,雖有幾十個,也輕得像羽毛,一到天亮,便與平常人無異。太倉人心裡很厭煩,千方百計不能逃避,有僧人勸他出家,受菩薩戒,太倉人聽從了,這以後他的冥間差役就斷絕了。

流矢集體

帝君說:“我因為過去世修行的善功德,漸漸恢復神職,而命債沒有償還,還不算完,我又生到河朔(黃河以北)(經上說:多生多世的遺骨,超過須彌山。喝過的母乳,多過大海水)。跟從鄧艾(三國名將)討伐蜀國時,我任行軍司馬(參謀長),勸鄧艾從偏僻小道出擊,避免箭矢的禍。後來深入,遇到諸葛瞻(諸葛亮的兒子),許諾封他為琅琊王,諸葛瞻不接受,開始交戰,他的精銳,與我對敵,流箭全部射中我的身體,當諸葛瞻被擒住時,我的傷已經很重了,大概是過去水淹邛池沒有償還的報應啊。

[按]《楞嚴經》中,說殺業的報應,縱使經過微塵劫(無量劫),相互吃食相互殺戮,就像轉輪循環,互相有高下。那麼邛池的報應,還是屬於瞬間的事罷了,於是認為從此帳已還清不再有欠,恐怕還不是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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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隸掌桂籍

帝君說:“上天因為我累世學儒,對古典有很用心,命我掌管天曹的科舉名冊。凡是讀書人的鄉裡選拔,各級大考,高官厚祿,朝廷封賞,以及最高官員的升降,都屬於我掌管啊。”

[按]世俗中若是聽說有人要做主考官,那投機鑽營的就想方設法去結交,雖然昏天黑夜的哀求,也不在乎啊。但那主考官,只有操控一方的權力,不能包攬天下的權力;只管一個任期,不能涉及三年以外。而且主持小考試,不能參與鄉試的權限;執掌科舉功名,不能有任官選才的任務。即使升降由我說了算,但也有時運不順的,攀緣就是這樣的難啊。現在卻有一主考官,最公正最廉明,不生病不老邁,不離任去辦喪事,不根據門第選擇,不必花費錢財,不必仰看別人的情面。從縣裡考試直到朝廷考試,從典史小官直到宰相大臣,沒有不經過他的管控。而投機鑽營的,反而不誠心去結交,投其所好,能算是明智的嗎?如何投其所好?回答:“敬仰學習帝君而已了,流通帝君的寶貴訓誡而已了。”

當來證果

帝君說:“我信從佛教,頓時超出不二法門,住在清涼寶山,繼續掌管民間疾苦。當時蜀地患水災,人們多有飄流,又有傳染病和各種疾病的痛苦。我化作鄉裡人,扮作船夫,拯救落水的數千人。又化作太醫生,親自治療,救活的人很多。遇到靈鹫峰的古佛,為我授記:‘你在來世,當能作佛,名叫安樂不動地,游戲三昧定慧王菩薩,釋迦梵證如來’(知道帝君將來必定成佛,那我們將來,也必定成佛了)。”

[按]靈鹫峰的古佛,就是靈鹫山的釋迦如來啊。釋迦牟尼佛是現在賢劫千佛中的第四尊佛,而說“古”,是因為他已入涅槃了。安樂不動聖號,是帝君將來成佛的稱號,真不知還要經歷多少恆沙劫(無量劫),供養奉事多少佛,然後才能證到這個佛位啊。哪裡是說現今就具足三十二相,八十隨形好,坐菩提樹而成正覺呢?帝君的地位,還在玉帝之下,就是玉帝距離菩薩,還遠之又遠,何況帝君距離佛位呢?若說現今就證到這個佛果,那就是本想尊敬帝君卻反而貶低帝君了。

附答問五則

問:輪回的說法,現在才有,但卻是出自佛典,孔子從沒有明確說過吧?

答:說得有道理,就應當信受,何必論佛典,何必論儒書?一定要有孔子的話才信,那孔子一生的言語,能傳給後人的,沒多少了(一部《論語》,不過一萬二千七百字,孔子說的話,只有八千五百零三字)。如果因為記載沒有,就認為儒家沒說過,那六經(漢以後指儒家的六部經書,《詩》、《書》、《禮》、《樂》、《易》、《春秋》)四子(指四書,《大學》、《中庸》、《論語》、《孟子》)書中,孔子沒有一句話提到自己的父母,作為儒家信徒,也不應當談到自己的親人嗎?況且“精氣為物,游魂為變”(承認游魂的存在)的說詞,就是輪回的道理。《中庸》論“誠”,不說“物之始終”,而說“物之終始”;《周易》六十四卦,不是以“既濟”終結,而是以“未濟”終結,都是含有循環無窮的意思。至於不能像佛典那麼詳細明確,只是因為入世的聖人,不能洞察過去未來,以及天上天下的事罷了。《中庸》明明說,“及其至也,雖聖人亦有所不知”(至極至深的事,儒家聖人也有不知道的),哪裡值得奇怪?桃李雖然遇到春天才開花,但萌芽的最初潛伏,就在樹葉沒發黃凋落的時候;暖氣雖然遇到春天才出現,但一陽的最初啟動,已在冬至寒冷的時候。世間萬事都是一樣,為什麼偏偏對人卻疑惑不解呢?(這也是格物之學)

問:佛教傳到中國來的時候,開始是在東漢,所以輪回之說,大多是在漢朝以後,唐虞(堯舜)三代(夏商周)時,沒有聽說過啊。

答:噫!可算是白讀古人書了。難道你沒聽說鲧(禹的父親)死在羽淵,他的神魂化為黃熊了嗎(出自《史記》)?沒聽說衛襄公的妾夢見衛康叔來投胎嗎(出自《史記》)?沒聽說齊襄公見到大豬,跟隨他的人認為是公子彭生(被齊襄公殺死)嗎(出自《左傳》)?沒聽說杜伯(周宣王的大臣,被周宣王殺死)死後現形,帶著紅色弓箭,來射周宣王嗎(出自《墨子傳》)?沒聽說狐突(春秋晉國大臣)在下國(曲沃)遇到死後的太子申,老人(是鬼魂)結草報答魏顆(晉國將軍)的恩情嗎?沒聽說二小人躲在晉侯的膏肓(心包)下,就是原來被殺的趙同趙括(晉國大臣將領)嗎(出自《左傳》)?沒聽說吳王夫差殺大臣公孫聖在胥山,太宰伯嚭在墓前三次呼叫公孫聖而有三次回應嗎(出自《法苑珠林》)?沒聽說越軍祭祀伍子胥(吳國軍事家),酒杯在動酒杯裡的酒(伍子胥的魂喝了)沒有了嗎(出自《吳俗傳》)?這些典故,試問是在漢明帝前,還是在漢明帝後呢?吳季子(孔子的老師)說:“骨肉又回歸到土壤,是命啊。至於魂氣,卻是無處不去的啊。”這話可以醒悟人了。

問:忠臣孝子,自然是千古不磨滅,帝君十七次幻化世間,固然不必懷疑。至於凡夫俗子,一旦死後,魂魄散了,怎麼能永遠長存呢?

答:形體有大小和靈愚的差別,本性沒有大小和靈愚的不同。如果說因為是凡夫,就容易磨滅,那帝君在邛池化現時,不過是一寸左右的小蛇罷了,要說魂散莫過於這時候,今天哪裡還有帝君呢?

問:觀歷代的記載,確知三世(前世今世後世)輪回是必然有的,但近來見朱熹編的《小學》,認為人死後形體既然朽滅,神魂也就飄散,所以有疑惑罷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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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答:《小學》裡面引用范文正公(范仲淹)的話,認為“獨自享受富貴而不體恤關照宗族,以後在地下有何面目見祖宗”,這也算是朱熹的言論吧?有客人說:“也算是朱熹的言論。”答:那麼既然已經形滅神散,還有誰人羞見祖宗呢?而且祖宗也已經散滅,誰又見這不體恤關照宗族的人呢?前後所言,自相矛盾(這段文義,取自空谷大師的《尚直編》)。那吃水果的先去掉核,吃肉的務必去掉骨頭,你讀《小學》,為什麼偏要取骨頭啃,取果核嚼呢?況且堯舜周孔,是儒家的泰山北斗啊。但是在《虞書》中,卻說:“祖考來格。”(已去世的祖父到來)周公祈告三位先王說:“予仁若考,能事鬼神。”(我仁義有能力,能奉事鬼神)孔子卻在彈琴中見到周文王,夢中親近姬旦,分明都是認為前人沒有散滅啊。那麼是先儒(孔子以後的歷代儒家)的話可信,還是堯舜周孔的話更可信。若說堯舜周孔不值得相信,又哪來的先儒?何況人死果真是散滅了,那先儒雖然賢良,如今也都散滅了,春秋二次祭祖,可以不用了。可是現今尚在實行春秋二祭,那散滅的說法,先儒以後的人就已經不信奉了,又怎麼能讓天下後世的人信服呢?孟子讀《武成》尚且不全信,何況《小學》?

問:神明不滅,還會再轉世投胎,聽明白了。若是說人轉為獸,獸轉為人,我不信啊。

答:形體是隨著心變化的,一念的仁慈,就加入人天的隊伍;一念凶惡,就是鬼畜的胚胎。善惡既然互相交替而不單純,那人獸也交替變化而不恆常。若是說人一定還是人,獸一定還是獸,那最初分人獸時,不也偏得太過份了嗎?

有人問一僧說:“人的身體為什麼站立直行,獸的身體為什麼橫著走?”僧人說:“人的前世心直,所以今世的身體也直;獸的前世心橫,所以今世的身體也橫。”而心直心橫,頃刻就變化,那形體是人是獸,豈不是顛倒無常嗎?再說人有慚有愧,所以人要穿衣服;獸無慚無愧,所以獸不穿衣服。再說人有福報,所以隨著冬夏而變更厚薄;獸因為沒有福報,所以寒暑不變而總是羽毛。再說人在過去世,常說好話、慈和的話、利益的話、誠實的話、尊信三寶的話,所以今世隨心所欲,口中能侃侃而論;獸在前世,常作惡語、妄語、揭人隱私語、挑撥是非語、穢語、謗佛謗法語、不信因果語,所以今世有口無言,縱然是饑渴垂死,而不能乞求吃的,白刀子刺心而不容辯解(這也是格物的學問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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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隱藏]
安士全書新白話版4



未嘗虐民酷吏

[說明]從這裡到下面的“上格蒼穹”,都是帝君說自己十七世以來的功行,是為教導人作准備啊。下六句,是自己做到而後要求別人做到;這一句,是自己不犯而後要求別人不犯。民眾稱呼我啊,如父母一樣,虐待他們就是不仁;下屬奉事我啊,如君長一樣,嚴酷對他們就是不義。但所謂的虐待,不必是嚴厲的刑法啊。或征收錢糧,而催繳不講方法;或私自增加名目,而損耗有余;或遇災荒不能及時報告;或隱瞞民情隱不上傳;或判案沒有決斷的能力;或原被告株連太多;或小事化為大事;或限期今天卻改到明天。凡是這一類的,用帝君的話說,就都是虐待啊。所謂的嚴酷,不必是任意鞭打啊。或因小過失,而過分苛求;或因失誤,而加重譴責;或根據一時的喜怒,而分派工作不均;或聽信讒言浪語,而獎罰只憑我主觀臆斷;或出遠門帶眾多隨從侍候;或對下屬只管驅使而不管饑寒。凡是這一類的,用帝君的話說,就都是嚴酷了。噫!當權的人若是不行方便,就如進寶山空手而回。一十七世以來,帝君沒有犯過的,只有這兩方面嗎?下附征事(一則)

酷虐改行

帝君說:“蜀地的牛鞞縣令,公孫武仲,做官清廉,但是對待下人不寬容,左右侍奉的人有點小過失,就重重責打。上任一年多,下屬們體無完膚,都很怨恨他。資水縣令賴恩,性情貪婪吝啬,收禮物成了平常事,日用飲食,都是取自百姓,放任屬下官吏苛求,百姓苦得受不了。我因為這二縣的百姓,遭受這樣的荼毒,就化為蜀郡丞(太守副官)長孫義,到各個縣城,觀察風俗,彈劾武仲的虐待官吏,賴恩的嚴酷民眾。這二縣令叩頭求饒,我教訓了他們,然後忽然隱藏不見了。後來才知道郡丞當初沒有視察各縣的事,二縣的人們都以為是神。從此武仲變得忠恕了,賴恩也變得廉潔了。

[按]帝君痛恨別人的酷虐到這種程度,那他自己怎麼樣對待吏民就可以知道了。讀蔣莘田先生的《居官慎刑條》,可算是字字是藥石,做官的人應當刻在官署的牆上,早晚過目,永作警示,陰功無量。

“救人之難”

[說明]難有多種,簡單說來,不超出七種:一水、二火、三官司、四盜賊、五刀兵、六饑餓、七疾病。對於水火,主要是搶救;對於官司,主要是昭雪;對於盜賊刀兵,主要是脫離;對於饑餓,主要是財物;對於疾病,主要是醫藥。救難都是出於至誠,見他人的難,就如自己的難,盡到我的智謀,盡到我的財力,使救難的一念,十分圓滿而後已。有難來了才救,這是有形的救,孔子所謂的“聽訟吾猶人”(大意是審案自己和別人一樣)。再有一個辦法,使人自然沒有難,那功德更是加倍了,就是孔子所謂的‘使民無訟’(大意是最好沒有官司)了。為什麼呢?人的患難,都是前世造業產生的,今世不種苦因,來生自然沒有苦果。如果能勸人不造殺盜淫妄的業,那救人的難也就多了。所以救已發生的難,能救的是有限的;救沒有發生的難,那個救是無窮的。救已發生的難,是凡夫的善行;救沒有發生的難,是菩薩的修持,二者是不矛盾的。下附征事(二則)

奇冤立判

帝君說:“龜山腳下,有叫何志清的,生了二個兒子,大的叫無方,小的叫良能。大兒子娶了侯釜的女兒,過了一年,侯釜病了,女兒請求回娘家,與丈夫一起同行,但忘了她要帶回去的金環。正在猶豫時,良能拿著金環來了,並且說‘母親也有病,望兄長趕緊回去’。兄長於是囑咐弟弟送嫂子去,而自己急忙返回探視母親。過了一會兒,嫂子後悔說:‘我家沒幾裡路就到了,何必勞煩小叔送’。於是良能也返回。然而當夜侯家盼望女兒不到,第二天早晨在路途上,見女兒死了卻沒有頭,侯釜遂後也死了。而侯釜家懷疑是良能逼奸嫂子不從然後殺死的啊,就告到官府。良能受不了嚴刑,於是含冤認罪,將要處死了。當時龜山神艾敏來報告冤情,我調查後發現,原來那夜有強賊叫牛資,與妻子毛氏有爭吵,路上遇到侯氏,攔劫並且逼迫,取侯氏的衣服,與毛氏互換,毛與侯,年紀相當,砍毛的頭藏起來,把屍體扔在道路上,而偷偷帶侯氏回去,所以別人都認不出來。我為這事找到毛的魂,附在牛資的身體上,借牛資的口,說毛的話,自己陳述實情。於是牛資被判死罪,女方回到侯家,而良能的冤情才昭雪。”

[按]肉眼只能見到人的身體,鬼神卻能見到人的心,所以陽世的法有冤枉,而陰間的責罰沒有逃脫的。

除暴佑良

帝君曰:“城北的富戶智全禮,春天祭祀,一家人都喝醉了。盜賊王才來搶劫,綁住男女九人,婢妾七人,只有智的妻子和二個女兒舜英、舜華沒有束縛。二個女兒抱著母親哭泣,王才要強奸,小女兒罵道:‘奸賊侵犯我家,張神君知道你了。’說完,智家的司命神崔瑄與智家祖先,向我告急。我立即派功曹(助理)輔興,率領陰兵一百人去解救,智全禮等人,都自動松綁,盜賊都被抓住,報告官府懲辦。

[按]王才之所以敢搶劫,只是因為一家人都醉了而已,一家人之所以都醉了,必定因為智全禮自己先沉醉了。假使主人清醒不亂,那家中大小,還知道警惕,怎麼會招來外侮呢?重要了!主人不可不常清醒啊!人沒有正知正見,那六種打劫功德的賊(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),各自引領他們的徒黨(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),劫走自家寶物了,哪裡只有智全禮是這樣的遭遇呢!

“濟人之急”

[說明]急與難不同,難是相對遭遇說的,急是相對財帛說的,因為世人把財當命。對於生存來說啊,沒有比衣食更急的;對疾病來說啊,沒有比醫藥更急的;有子女的,就急的是婚嫁;遇到死亡的,就急的是喪葬。必定要隨能力隨情況辦周全,這就是濟。孔子說:‘大道之行也,天下為公。故人不獨親其親,不獨子其子。’(大意是大道是天下為公,不只是為了自己的親人子女)又說:‘貨惡其棄於地也,不必藏於己;力惡其不出於身也,不必為己。’(大意是貨物可惡的是扔棄了,不一定是私藏,能力可惡的是不付出,不一定是為自己)真的明白這個道理,那急雖然是在別人身上,但不敢認為是別人的急,就自然看成是自己的急了。那麼等同於自己的急,這生生世世所以不急啊。陳幾亭說:‘諺語稱富人是財主,是說能主持財帛啊。’家業雖然不可廢,但須要委屈自己周全別人,如今的財主,都是被財驅使啊。能惜能用,才是財主;只惜不用,不過是財奴。《優婆塞戒經》說:‘若以衣施,得上妙色;若以食施,得無上力;若以燈施,得淨妙眼;若以乘施,身受安樂;若以捨施,所須無乏。’(意思是各種布施有各種相應的回報)又說:‘若給妻子奴婢衣食,有憐憫歡喜心,未來得無量福德;若見田倉中有鼠雀犯谷米,生憐憫歡喜心,亦得福無量。’下附征事(一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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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貧富富貧

帝君說:“蜀帝剛剛登基,當年就大荒,而巴西郡尤其嚴重。有富農羅密,積存谷米五千多斛(一斛五斗),封閉不賣。而義士許容,竭盡家產赈濟貧困,財力不能繼續堅持,整夜燒香,祈禱上天護佑。邑神來和孫向我報告,我上奏天帝,有旨下來,指示取羅的谷米從天上下谷雨給人民。我就命令風神,掀開羅的屋子,谷米隨風旋轉,從空中降下,各自成堆。這樣縣裡的人都吃飽了,羅的積蓄,一天散盡。縣裡的人感謝許的恩惠,往往會償還;對羅幸災樂禍,拍手稱快。蜀帝任許為邑佐(縣丞),羅聽說後,上吊自盡了。”

[按]所謂游戲神通啊,就是天上下谷雨的事,雖然是因為帝君的報告,但這種游戲,天帝往往會玩。這裡就順便列舉盧至長者的故事,作為參考。天竺國有個盧至長者,巨富而吝牆,妻子奴婢,都很受他的苦。一天遇到節日,暗中取四文錢買酒菜,到墳堆中吃喝。而盧本來不能喝酒,喝醉了,就放聲高歌。他唱的是:“我今天慶祝節日,暢飲大歡樂,超過了毗沙門(北方天王),也勝過天帝釋(忉利天王)。”帝釋聽了,笑道:“這人吃的東西,不過才四文錢,就認為歡樂超過我了,我要設法讓他煩惱。”帝釋就化為盧至,到他家說:“我過去對你們不好,只是因為有悭吝鬼伴隨身邊罷了。幸好今天出外游玩,脫離了這個鬼。今天都滿足你們,可以隨意取用。”於是打開全部庫藏送給大家。又告訴大家說:“這鬼的樣子很像我,過一會兒一定會來,應當趕走他,如果讓他進來,我又變悭吝了。”家人聽從。不久盧酒醒回家,結果被守門的驅逐,盧急忙呼喚妻子和兒子,妻子兒子也都拿著棍棒驅趕他。盧很驚駭,去哀告親友,親友送盧回家,妻子兒子都說:“這是悭吝鬼,怎麼能相信他?”親友見家中有個盧至,已經在家,也出來罵道:“你真的是悭吝鬼!”盧有口難辯,於是借絹一段,要獻給國王,好申訴他的冤情。守門人不讓進,盧大叫:“我要進貢!我要進貢!”國王叫他來到面前,盧要獻出絹,兩臂忽然自動夾緊絹,用盡平生力氣拔絹,才能拔出一點。帝釋忽然讓這絹變成一把草,盧非常慚愧,國王笑道:“我不須要絹,有冤情,可以快點說。”盧含淚訴說。國王叫兩個盧至和妻子兒子,都來審問對質,見他們聲音相貌,沒有不相同的。叫兩個盧至露出手臂驗看胎痣,沒有辦法分辨。又叫兩個盧至各坐一處,秘密寫下生平最隱秘的事,而字跡也絲毫不能分辨。國王歎道:“凡夫肉眼,如此容易迷惑,我要去問釋迦如來。”於是帶著兩個盧至,一起到祇洹(佛的精捨)。佛於是呼喚假盧至,帝釋就忽然恢復天帝的形象。國王見是帝釋,投身下拜,然後送真盧至回家。盧說:“我即使回家,財物也已經散失了。”帝釋說:“你肯布施,庫藏就安然無恙啊。”盧憤怒說:“我只信佛,不信帝釋。”世尊說:“你只管回家,帝釋的話不假。”盧回家,查看庫藏絲毫沒有損失,大喜過望,從此漸漸修行布施,不再有吝牆的表現了。

“憫人之孤”

[說明]痛心啊!天下有無依無靠,如孤兒弱女的嗎?往昔父母健在時,也曾恩情照顧,愛若掌上明珠;也曾背著抱著,恐怕不長壽。誰料到半途喪命,骨肉捨棄,這固然是在九泉之下所痛恨的,卻無可奈何啊。

可歎啊!人只要設身處地的去想,是最能寬容的了。假使我的子女,孤苦零丁,忽然有仁人君子,來扶助呵護,我的感恩會怎麼樣呢?或有凶暴惡人,虐待欺辱,我的含恨又會怎麼樣呢?所以孟子說:“人皆有所不忍,達之於其所忍,仁也。”(大意是人都有不忍心,能使不忍心超過忍心,就是仁啊)從小失去父母,固然是孤苦了,推論起來,外面沒有叔伯,裡面沒有兄弟,都是孤苦啊。門庭衰敗福氣稀薄,晚年才有兒女,都是孤苦啊。又或者做官經商,遠離他鄉,也是孤苦啊。甚至道行高超诋毀就來了,德行高尚誹謗就興起了,也是孤苦啊。孤苦的范圍既然很廣,憐憫的方式也就多了,舉出帝君的一個公案,可以說明。下附征事(一則)

慰友重泉

帝君曰:“韋師氏(韋仲將),與我是同事,相互了解很久了。韋死後沒有兒子,只有五個女兒,孤苦無依靠。我為她們准備嫁妝嫁出三人,另外二個年幼的,寄養在司谏高之量家,後來然明、楙陽娶為媳婦。”

[按]孤兒失去依靠,還好說啊,孤女失去依靠,尤其可憐啊。韋氏多麼幸運,有這樣的良友,然明、楙陽,是帝君的二個兒子。帝君後來轉生在西晉,是謝東山(謝安)的兒子,而唐朝宰相張九齡,宋朝宰相張齊賢、司馬光,都是他的轉世後身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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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士全書新白話版5




“容人之過”

[說明]孔子曰:“攻其惡,無攻人之惡。”(大意是檢討自己,不要攻擊別人的錯)又說:“躬自厚而薄責於人。”(大意也是不責怪別人)聖賢千言萬語,無非是要人檢討自己的過錯罷了。檢討自己的過錯,那麼時時反省自己,就沒有空閒責備別人了。

人有“有心的過錯”,有“無心的過錯”。無心的過錯容易原諒,有心的過錯難以寬容。但學者有志寬容人,偏要從那有心的地方開始寬容,有心尚且能寬容,何況無心呢?事情到了一定沒有可寬容的地方,而強要寬容,確實是難事啊,然而不可不強啊。強的方法是什麼?一是原諒他無知。天下大概是庸人多罷了,卻為什麼要用聖賢的標准責怪他呢?是我不智啊。二是可憐他壽短。人在世間,就像白駒馳隙(成語形容時間極短),過一天就少一天,如囚犯上刑場,一步步接近死亡,卻為什麼對這種人不生憐憫?三是當作是我的藥石。人有過錯,自己不知道,現在見到不賢的人,才能警省自己,是我的老師了,敢與他較量?常作這樣的想法,就能寬容了。

所以沒有寬容之前,心是常常浮躁的;寬容之後,氣就自然平順了。心浮躁荊棘就充滿面前,即使蟲蟻也能障礙道路。氣平順就沒有城府,雖然是吳國越國(是敵對國家)都可以同船。再說不能寬容人,那就必定與他相互爭斗,要求他沒有過錯而他的過錯更多;如果能寬容人,就會使他自己慚愧,不要求他沒有過錯而他的過錯就自然少了。所以古人說:“見人不是,諸惡之門;見己不是,諸善之門。”(看別人的錯是打開惡的門,看自己的錯是打開善的門)下附征事(一則)

舉不避仇

帝君說:“先人的死(被周厲王流放),是出自南風成的陷害,滿朝都知道。終身的仇恨,我不能忘。後來南風成死了,他的兒子溫叔,有才華而且賢良。韋師氏曾經對我說:‘風成的兒子,好學沒有厭倦,對話得體,當今貴族子弟中是沒有的。’天道難預料,想不到風成有這樣的兒子。我當時雖然與南有不共戴天的仇恨,但聽說他兒子的善行,心裡常常羨慕歡喜。我升職大夫,保氏官員缺人,就推薦溫叔,終於完善了那個職位。”

[按]鲧雖然被殺死,禹(鲧的兒子)又繼承。管叔、蔡叔(周公的哥哥弟弟)被殺,周公輔佐成王。帝君不因為父親被害而使國家失掉良臣輔佐,賢士屈居低位,可算是善用他的孝了。我讀《禮記》,有言說:“父之仇,不與共戴天。”後來讀佛典,又有:“一切怨仇,皆不得報。”兩個說法似乎相反,而實際上各有最深的道理了。我儒家是根據現世來說的,若是不報父仇就忘了親情了,這是不共的心,所以是孝啊。佛知道過去未來的事,見到過去世的父母,是無量的;與父母有仇的,也是無量的;那父母中相互有仇的,也是無量的,不共戴天,難道能一個一個都報仇嗎?又何況今日,多一個仇殺,只是白給父母增加一個怨家,所以看破幻化的俗緣,隱忍不報仇,也就是為什麼孝啊。就如武王討伐商纣,姜太公跟隨出征,伯夷攔住馬極力勸谏,兩人難道不是水火不相容?然而孟子說:“二老者,天下之大老也。”(兩人都是天下德高望重的人)沒有隨便評判優劣。儒家佛家不同的地方,處處這樣看,那越讀佛書,而儒理越精了。帝君要人們廣行三教,正是這個道理啊。

“廣行陰骘上格蒼穹”

[說明]上文“未嘗虐民”五句,都是帝君所做的陰骘(陰德)啊,不勝枚舉,所以用“廣行”二字概括。“陰骘”,《洪范》中蔡氏注解為“默定”,卻與這句不切合,似乎應當作“陰德”來解。“蒼穹”,是天啊,“蒼”是說顏色,“穹”是說很高。若是依據日宮天子(太陽神佛教護法)的身體衣服宮殿而言,那所謂的“蒼”,應當是青琉璃色;根據忉利天的形量來說,那所謂的“穹”,實際離地八萬四千由旬。下附征事(二則)

清河善政

帝君說:“我脫離惡道後(遇佛之後),轉生到趙國,成為張禹的兒子,名叫勳,長大後當上清河縣令,寬公清明,不忍心欺負別人,對待下屬如朋友,看待民眾如家人。下屬有失誤的,指正他;懶散怠慢的,勉勵他;魯莽的,教誨他;詭詐的,駁斥他;爭財物的,用理義平息他;爭禮法的,用真情打動他;做賊的,原價賠償;傷人的,當庭化解;初情可以憐憫的,還是寬容;本心可以饒恕的,還是釋放。一定要到無話可說了,心意盡到了,才繩之於法。如果判罰不公正,容忍惡行,我是不允許的。為政五年,風調雨順;沒有蟲災疫病,百姓就有歡喜歌頌了。”

[按]漢朝的良吏多了,有像帝君這樣愛護人民,仁慈真誠的嗎?考證史書,只見歪曲诋毀張禹的,而他後人的善政沒有記載,那麼史書,果然可以都信嗎?

雪山大仙

帝君說:“我在周幽王朝,就因谏诤獲罪(當時周幽王因為帝君的谏诤,賜帝君喝藥酒而死),魂沒有歸處,在地宮闱中哭了三天。周幽王以為是妖,命令庭氏向著聲音處射箭,我永遠離開了王國,一心一意向西方去。經過岷山峨嵋山,背離了蜀地,飛越峰嶺,遙望西邊盡頭一山,高廣一百多裡,山上積雪冰寒,不是塵俗境界啊(山在天竺國界,接近梵衍那國,唐朝玄奘法師曾經到過)。山神白輝說:‘這是雪山,昔日多寶如來,在這裡修行,八年得道(釋迦如來,曾在這山,六年修道。那麼多寶如來,卻是賢劫以前的古佛,山神怎麼知道的呢?因為佛的名號,隨處不同。經上說:“一名號有無數佛,一佛有無數名號。”那麼多寶如來,就應當是指釋迦佛而言的),何不留下呢?’我同意了。不久,上帝有旨,封我為雪山大仙。”

[按]帝君掌管科考名冊,位列仙班,都是感通上天的事實,這是其一罷了。凡是經受天帝任用的,都是聽命上天的啊,上天既然可以使他尊貴,也就可使他輕賤。唯獨修行出世的人,或往生佛國淨土,或暫時生到色界禅天,就來去自由不受天帝的約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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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能如我存心”

[說明]先要看明白“存心”二字,然後講到人能如我,又須先認識心是什麼東西,然後再講存與不存,就如教人取寶,務要先知寶在哪裡。人心道心的辨別,是我儒家千古以來,聖聖相傳的真命脈啊。道的大源出自天,不過是依稀仿佛的話,並不是孔子顏回道脈的宗旨。而世間儒家有意謗佛,憑空造出釋家以心為本,我儒家以天本的說法,破壞自己的心學淵源,卻把鎮家之寶讓給佛家,太令人歎息了。那無知小子,竟然有跟隨附和的了。怎麼才能有大聖賢,起來糾正錯謬呢?聖賢學問,不過要人放心。但心既然放了,誰再要求呢?一放一求,似乎有兩種心;若無兩種心,說什麼求放?這裡應當反復研究,不可草率。

我儒家論心,到了虛靈不昧,具足眾理、應對萬事的說法,精純極了。但這個意思原本出自《華嚴經》、《楞嚴經》等解說,孔、孟以後,周、程以前,儒家從來沒這話,朱子開發,不能不說是有功於儒家了。晦庵(朱熹)十八歲,跟隨劉屏山學習,劉認為朱必有心科舉事業,檢查他的書箱中,只有大慧禅師語錄一冊(見《尚直編》及《金湯編》)。常常同呂東萊、張南軒去見各方禅老,與道謙禅師最熟悉,屢有警句(謙師逝後,晦庵有祭文,載《宏教集》)。所以《大學》、《中庸》的集注中,論到心性,略有接近禅的。晚年住在小竹軒中,常念誦佛經,有《齋居誦經詩》。說晦庵完全不知佛典,就錯了。(魯國國君與孔子交談很和諧,孔子稱贊。魯公說:“這不是我的話啊,我聽老師講的啊。”孔子說:“君子行道,直心就是道。”那麼愛護晦庵的人,就不必為晦庵隱諱啊)。

論心

心不在內

愚人都以為心在體內,只因誤認五髒六腑的心,就是虛靈的實體罷了,不知一個是有形的心,隨著軀殼有生死;一個是無形的心,不隨著軀殼有生死。有形的心在體內,無形的心不在體內。若說同是一個東西,那堯舜與桀纣的心,天差地別啊,怎麼會同犯心痛的病,一般的診斷,一般的治療呢?那麼服藥的心與善惡的心,分明是兩個東西了。

心不在外

有人以為有形的就不是心,必定要能知能見才是心,但知道見道的東西,都在外面,足以證明能知能見的心,也在外面了。曾經試著閉上眼睛反觀自己,只能見對面的形體,不能見到自己眉根、眼底、面皮裡面。譬如身在室外,所以只能見到室外的牆壁窗戶,不能從窗戶中隱隱窺見面面了。回答:“不對,知苦知痛的,也是你的心啊。他人吃黃連,你不知道苦;蚊蟲叮咬你的皮膚,你就喊痛,怎麼能說心在外面呢?”

心不在中間

有人以為心既不在內,又不在外,一定是有出有入,在中間了。回答:“不對。若有出入,就不是中間;一定在中間,應當沒有出入,況且你說什麼是中間呢?如果在皮內,依然是內;如果在皮外,依然是外。再找中間,不過是肉裡邊的油膩污垢罷了,哪裡是你的心呢?”

心非有在有不在

有人說心不在了,那就看不見,聽不到,吃東西沒有味道;如果能看見,能聽到,吃東西有味道,這就是心在了。那麼心本來有在有不在嗎?回答:“這是六識(眼識、耳識、鼻識、舌識、身識、意識)啊,不是心啊。並且假如美女在面前,便生起愛戀的污染,這是因為眼與外物相對而成為眼識啊;說著酸梅,口水自然生起,這是因舌與味道相感而成為舌識啊;登高看下面,兩腿發抖,這是因身與觸覺相迫而成身識啊。認為是虛靈不昧的本體,那就是失之毫厘差之千裡了。“無量劫來生死本,癡人喚作本來人”,說得就是這個錯謬了。

心含太虛

《楞嚴經》中,佛告阿難說:“十方虛空,生汝心中,如片雲點於太虛裡。”(大意是十方虛空也沒有心大,就像一片雲點綴在天空裡)佛與阿難七處征心,七問七答,完全破除那些妄見,而後漸漸顯出妙明真心,使阿難大悟心的空寂寥廓,可算是深切顯明啊。

[按]“心”字已經含糊,那“存”字也欠准確。如果一定要說,將錯就錯,就用“未嘗虐民”以及“救人之難”等,表達帝君的存心,景仰而效法,可以啊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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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必錫汝以福”

[說明]上句“如我存心”是因;這句“錫汝以福”是果。“必”字,就如種瓜得瓜、種豆得豆,絲毫沒有差錯。不是像窮書呆所謂的“上古天心可問,亂世天心不可問”(大意是上古有天道,亂世沒有天道)的說法啊。

“天”字,有的是就形體說的;有的是就主宰說的。就主宰來說,那所謂的天,就是皇皇上帝啊。後來的儒家避諱說上帝,就用“理”字代替,這樣說也未必不對。但世間人說上帝時,還有畏懼之心,若只說一個“理”字,誰人畏懼?就如密室中,有一美女在裡面,進入那密室的人,淫心猛然發起,忽然有人說:“室中已供有玉皇聖像,那女子正在燒香。”這時雖是極惡的人,也會警惕知道害怕,未必就敢在玉皇像前,肆無忌憚啊;若是只告訴他說:“你的行為,完全不是理上應該的。違反了理,就得罪了名教,不可以成為君子。”試問這個人,正當奮然勃然的時候,果真能聽從而頓時息止嗎?所以知道“天”字就主宰來說,完全能勸化學者,對儒教有功。若只是就理來說,不過白白開啟了天下沒有忌憚的門,不可以作為教導啊(人人知道畏懼,便是治理天下的機緣;人人沒有忌憚,便是壞亂天下的機緣)何況世間萬事萬物,哪裡不可以說到理,天固然就是理,性也就是理,天命可以是性,竟然理命可以是理,想起來,不覺好笑。

象山先生(陸九淵)六歲時,忽然問天地哪裡是邊際?反復思索,整夜不眠。如今的白發老人,天天在蒼天下,始終不知頭頂上的天是什麼,那麼也就是能活動有血氣的一類東西而已。伊川先生(程頤)訪問邵康節(北宋易學家),指面前的餐桌說:“這桌子安在地上,不知天地安在哪裡?”康節積極與他談論天地萬物的道理,以及六合(天地及四方)以外的事。伊川驚歎說:“我生平只有見到周敦頤談論到這些。”(見《聖學宗傳》)可歎!誰說古時的大儒,一定不探究天上天下的事呢?朝生暮死的小蟲雖然不知晦朔(一天)是什麼,夏生秋死的蟪蛄(蟬)雖然不知春秋是什麼,而晦朔與春秋,又到底什麼時候廢過呢?那麼三界內,實際有二十八層天,怎麼能不自然附在周敦頤、邵康節談論的後面,找到伊川那樣的人,然後告訴他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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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隱藏]
安士全書新白話版7





人身有古大今小之殊

當人壽在減劫時,每過一百年,身體就短一寸,千年就短一尺。釋迦如來出世時,人的身體都是高八尺(佛的化身,一丈六尺)。如今已過二千多年,應當短了二尺,所以今世的人,大概在六尺上下。總之壽命增加,那身體就隨著時間變化而大;壽命減少那身體就隨著時變化而小。遇到疾病災難後,壽命更短促,身形越來越小,或有二手掌長,或有三手掌長,可以吃的糧食,稗草為上;人發衣服,算是第一;隨身用具,都作刀杖的形狀(現今婦人的簪珥已經有作刀斧形狀的)。

[按]有人發掘隋唐以前的古墓,有的骨格粗大,比今天的人骨,長二尺左右。曾經考查《天人感通記》說:“蜀都舊址,本來在青城山上,現今的成都,原本是大海啊。昔日迦葉佛(過去七佛之一,在人壽二萬歲時出世,比釋迦牟尼佛早)時,有人從西耳河(古稱葉榆澤。就是今天的洱海,又名西洱海。在今天的雲南大理縣東)邊返回,船經過這裡,見岸上有兔子,拉開弓箭要射,不知兔子是海神啊。兔子大怒,於是踏翻他們的船,堆上沙子成陸地了。後來到了晉朝,有僧人見地上很多裂痕,挖開看,發現人骨在船底。骨頭都是長有三丈多,因為迦葉佛的時候,人的壽命都是二萬歲啊。”又曾經讀《孔履記》:“孔子的鞋,相當於現在的官尺是一尺三寸,那孔子的腳就不像現在人的腳了。”又曾經讀《周禮》說:“斧柄長三尺,直徑三寸,那古時的人手不像今時的人手了。甚至衣服器皿等用品,凡是在一百年前的,必定比今人的大,豈不是身形漸小,物品也隨之而小了嗎?

人福有古重今輕之驗

人因為有德,所以有福。壽命減少後,一切都減,那德漸漸淡薄,那福漸漸損耗。簡單來說,如七寶漸漸隱沒,五谷漸漸歉收,衣食漸漸艱難,容貌漸漸丑陋,天資漸漸昏愚,精神漸漸衰弱,風俗漸漸驕慢,六親漸漸不和,賦稅勞役漸漸繁重,水火盜賊漸漸熾盛昌狂,佛法漸漸凋零廢止,善人漸漸衰殘,真儒漸漸稀少,謗佛的人漸漸被推崇,富人漸漸粗鄙吝啬。

[按]世俗文詞,有時不可靠,若是出自佛典,那字字有證據。就如夏商周三代的時候,都用黃金白玉,動不動就是百雙萬镒(二十兩)作為計數,沒有純用白銀啊。至於漢後,才偶爾用白銀(漢理財家桑宏羊就用白銀鑄錢)。而有夜光的璧玉、照車輛的寶珠,小國都有,不像現在的罕見啊。而今天用的成色低的銀子,多有摻和赤銅在內,這銀子成份不足,而接著就是銅啊。不是七寶隱沒的應驗是什麼?(古人所說的百金,就是一百錠金啊。漢文帝說:“百金是十戶中等人家的財產。”蘇子說:“調動軍隊十萬,每天耗費千金。如果一金,只算作一兩,那漢代中等人家的財產,止有十兩的數,而一士兵的資糧器械,每天只用銀子一分了,有這樣的道理嗎?”)

周朝時的田一百畝,只相當現今的二十二畝。這二十二畝的收入,上等農夫可供九人。而古人的每頓食量,一定是一斗米,一人一年的口糧,大約是現今的七十多石,九人應當有六百幾十石,那每畝可以收獲大米三十石啊。我小時候見到聽到的,我們鄉裡還見過每畝收獲粗糧三、四石的,自從康熙癸亥年以後,凡是從前收成三石多的,都不到三石的數了。不是五谷歉收的應驗是什麼?(隆萬年間,有人修建昆山的薦嚴禅寺,發現那瓦間塞著稻束,還是唐朝的東西,那穗長有一尺多,計算那收成,每畝一定有十多石,今天的稻穗,不滿四寸了)。

古時國家沒有十年的積蓄,叫‘不足’;沒有六年的積蓄,叫‘急’。漢唐興盛時,還可以相比古時的‘不足’,如今要求達到‘急’,都不可得了。不是衣食艱難的應驗是什麼?古時王公的華貴,能交往下等山野的人;卿相的尊崇,能勞動不坐車乘,如今的人剛有任命,就藐視知交;而普通小官差,有乘豪華坐駕的了。不是風俗驕慢的應驗是什麼?古時高僧見天子不行禮,皇帝下诏書必定稱師父。唐太宗敘述三藏聖教,極其表達崇敬。玄奘法師示現圓寂,高宗告訴左右說:“朕失國寶了。”罷朝五天(見《高僧傳》)。中宗景龍二年,下旨要高安縣令崔思亮,迎請僧伽大師到京城,皇帝以及百官,都自稱弟子(出《金湯編》及《統紀》)。高宗顯慶元年,下旨天下僧尼,有犯國法的,按僧律處治,不能與一般民眾等同(出《唐書》)。宋真宗朝,诏告天下避諱志公禅師的名號,只稱寶公(見《志公禅師後行狀》,系張南軒父,忠獻公所撰)。宋朝太祖、太宗,真、仁、高、孝等皇帝,都興隆大法,有時親自駕臨佛寺,有時在宮中請教佛法,成為佛界的盛事。如今的文人傲慢,多有見佛像不參拜,遇高僧不行禮的了。不是佛法凋廢的應驗是什麼?孔子顏回立教,只看重行為,不崇尚口舌,很注意管束自己,不在意責備他人。孟子對楊朱墨翟的斥責,是出於萬不得已,譬如大黃巴豆,良醫偶然用一用,不是天天必需的東西。如今的白衣小子,只是撿了幾句謗佛的常談,就自認為是程朱再來;黃口兒童,只要有一種誇大習氣,就主張道學門派了。不是真儒稀少的應驗是什麼?就舉出這幾件,其它可以類推了。

人死有六驗

要知死後投生到哪裡,只要觀察臨終時哪裡有暖氣。如果從下面先冷,暖氣歸到頭頂上的,就是果位中的人,必定出生死;歸到眉間額上的,生到天道;歸到心上的,生到人道;如果從上面先冷,暖氣歸到腹部的,生到鬼道;歸到膝上的,生到畜生道;歸到腳底的,生到地獄道。

[按]人的過去世,或從天上來,或從人中來,或從異類中來,或從修羅、餓鬼、地獄中來,只要觀察那相貌身形,語言動靜,也可以明明白白都知道了。因為文字繁雜,不詳細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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